- 出版社: 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北京阳光秀美图书有限责任公司; 第1版 (2016年4月1日)
- 外文书名: Me Before You
- 平装: 447页
- 语种: 简体中文
- 开本: 32
- ISBN: 7555105489, 9787555105480
- 条形码: 9787555105480
- 商品尺寸: 20.6 x 14.6 x 2.8 cm
- 商品重量: 458 g
- 品牌: 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
Details
基本信息
编辑推荐
专心书写爱与梦的全民畅销书作家乔乔·莫伊斯名气担当之作
“龙妈”艾米莉亚·克拉克VS英伦男神山姆·克拉弗林主演同名电影热议原著
全球700万读者良心建议:准备一根防水睫毛膏和一盒纸巾,很有必要。
入围英国国家图书奖、获英国银河图书奖提名。
美版豆瓣Goodreads票选好书,精彩指数远超《无声告白》、《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纽约时报》/《奥普拉杂志》/《今日美国》/《人物》/《ELLE》/《嘉人MarieClaire》等众多国际一流媒体好评如潮
长期占据欧美各大畅销榜/包揽各大媒体读书版面
媒体推荐
读完这本小说后,我不想回味,我只想重读。这爱情,时光会记住。
——《纽约时报》
有趣,有惊喜,更有震撼人心。乔乔·莫伊斯凭借两个极富感染力的角色,成功地赢得了读者的好评。尽管《我就要你好好的》是一本流行小说,却触碰到了爱情的复杂性,发人深省。
——《人物周刊》
一个本无可能的爱情,结果竟然像眼泪夹心的糖果般叫人回味。
——《奥普拉杂志》
妙不可言!
——英国《太阳报》
总些书,一旦拿起就难以放下。总有一些小说,让你读着读着就入了戏,像做一场不想醒来的美梦。读乔乔·莫伊斯的《我就要你好好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这本书无可挑剔,我想建议的是:《我就要你好好的》应该搭配纸巾售卖。
——《美国联合通讯社》
《我就要你好好的》,一本能抓住读者的眼球和心脏的小说。读着读着就不知觉间感同身受,喜主角之喜,悲主角之悲。你想过了各种好的坏的结局,却依然无法预料故事在哪里划上休止符。这本书书制造了很多惊喜,同时提出了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今日美国》
乔乔·莫伊斯的新作,《我就要你好好的》,小说里的杰作。她让爱情之花在看似毫无不可能的情境下盛开,在炫美至极的时候凋零,像给读者一记耳光、浇头冷水。你真的应该在读它时候,预备一整盒纸巾。
——《ELLE》
关于生,亦讲述死,这本小说将爱情至于一个复杂的主题之下,一段看似不可能的关系在其中演绎成九曲回肠。所以,一支防水的睫毛膏非常有必要。
——Marie Claire《嘉人》杂志
这注定是一本在朋友圈交口称赞的小说。《我就要你好好的》为商业小说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它告诉我们,商业小说可以走得更远。露和威尔这一对也将深入读者内心,就像《一天》中的爱玛和德克斯。
——《独立报》
作者简介
【英】乔乔·莫伊斯(Jojo Moyes),风靡欧美的全民畅销书作家。
○读书风向标 理查德·茱蒂俱乐部 热推作者
○德国、英国、挪威等国年度作家,欧美聚拥年轻一代拥趸无数的人气浪漫小说家。
○华纳旗下重点关注小说家。《我就要你好好的》(含续集)《一加一》均被售出电影版权。
1969年生,记者出身,英国当红浪漫小说家。擅长构建结构精巧的人间故事,挖掘人性的多重维度,于悲喜交加中,给人向前一步的力量。
乔乔·莫伊斯2002年开始专职写作,现已出版12部小说,多部被英国读书风向标理查德?茱蒂俱乐部热推。其中《我就要你好好的》长期占据欧美各大畅销榜,包揽各大媒体读书版面,《纽约时报》《奥普拉杂志》《今日美国》《人物》《ELLE》《嘉人Marie Claire》等国际一流媒体好评如潮。先后斩获美版豆瓣Goodreads票选好书,入围英国国家图书奖,提名英国银河图书奖,受到世界读书之夜和美国图书馆协会的热力推荐。
《我就要你好好的》的同名电影将于2016年上映。出演《权利的游戏》“龙妈”艾米莉亚·克拉克,和出演《饥饿的游戏》中芬克的男神山姆·克拉弗林,分别担纲男女主角飙戏。
作为新生代现象级浪漫小说家,乔乔·莫伊斯的书传播甚广,在英美和欧洲,甚至拉美,每一家大大小小的书店,都能看到她的作品。
目录
第一章失业
第二章面试
第三章初见
第四章旧爱
第五章就诊
第六章雪天
第七章理发
第八章花园
第九章谎言
第十章计划单
第十一章赛马
第十二章音乐会
第十三章生日晚餐
第十四章美妙之地
第十五章聊天室
第十六章抢床游戏
第十七章搬家
第十八章婚礼
第十九章归来
第二十章旅行
第二十一章好消息
第二十二章肺炎
第二十三章度假
第二十四章归途
第二十五章新闻
第二十六章告别
第二十七章裁决
尾声
文摘
失业
我申请了求职津贴,参加了一个四十五分钟的面试,一次群面。我和大约二十个怪异的男女一组,他们中一半的人显出略微惊讶的表情,我怀疑我也是这副表情。另一半人则很茫然,由于之前来过这儿太多次而面露冷淡。我穿的是父亲所谓的“平民”服装。
有赖于这些努力,我在一家鸡肉加工厂上了一小段时间的夜班(这让我做了好几个星期的噩梦),在一个培训班当了两天的家庭能源顾问。我很快意识到他们实际上是要我去糊弄老人们更换能源供应商。因此我告诉赛义德--我的个人“顾问”,我干不了。他偏要我坚持下去,我列出了他们要求我采用的一些手段,对此他变得有些沉默,然后建议我们(他总是用“我们”,即使很明显我们中的一人有工作)尝试点别的。
我在一家快餐连锁店干了两个星期,工作时间不错,制服让头发产生静电这一点我也可以克服,但是我发现让我坚持使用“恰如其分的回应”不大可能。比如:“今天我能帮到您什么?”“您想要大份的薯条吗?”我跟一个四岁的孩子争论免费玩具的各种优点,一个做甜甜圈的女人逮到了这一幕,然后我就被开除了。我能说什么?她是一个伶俐的四岁孩子。我也认为睡美人们全都多愁善感。
现在我第四次来面谈,赛义德查看着触摸屏,寻找更多的工作“机会”。就连总是一副乐天派模样的赛义德(他曾为一个最不可能的候选者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有点萎靡起来。
赛义德靠在椅背上。“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露易莎,我确实需要说明一点,作为一个健康而有能力的人,为了有资格继续领取求职津贴,你需要--”
“--表现出你正在努力找工作。我知道。”
我怎样才能向这个男人证明我有多想工作?难道他一点也不了解我有多么喜欢我原先的那份工作吗?失业原本只是一个概念,是在有关造船厂和汽车厂的新闻中,播音员枯燥谈论的东西。我从没想过我想念一份工作会像想念四肢--一种不变的收缩自如的东西。我以前也没有忧虑过经济状况和我的未来,失业让人觉得无能、无用。每天早上你会比被闹钟粗暴地叫醒更加难以起床,你会想念曾与你一起工作的人,不管你们有多么不同。甚至走在大街上时,你都会发现自己在搜寻熟悉的面孔。头一回看见“蒲公英女士”在店铺间闲荡,跟我一样漫无目的时,我尽量克制住了自己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的冲动。
赛义德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啊哈,这个估计可行。”
我看了看屏幕。
“这会儿刚刚进来,护理的职位。”
“我告诉过你我不擅长跟--”
“不是老年人。这是一个私人职位,在一户人家的家里工作,与你家相隔不到两英里,护理和陪伴一位残疾男士。你会开车吗?”
“会。不过我是否需要擦他的--”
“据我所知,不需要擦屁股。”他扫了眼屏幕,“他……四肢瘫痪。他需要有人在白天喂他吃饭,提供协助。通常在这类工作中就是待在那里,他们要外出时,帮助做些他们自己没法做的简单工作。噢,报酬不错,比最低工资高出不少。”
“那肯定是因为这份工作涉及擦洗屁股。”
“我会打电话给他们确认这份工作里有没有这项业务。要是没有,你愿意去面试吗?”
他用的是问句。
但是我们都知道答案。
我叹了口气,收好我的包回家。
面试
我不愚钝,我只是想声明这一点。可是生活在一群智力超群的人中间,很难不感到自卑,身边还有个妹妹,不仅升了一级跟我同班,现在还又跳了一级。
尽管卡特丽娜比我小十八个月,可她做什么事情都在我前面。我读过的每一本书她早就读过,我在餐桌上提及的每件事情她早就知道。她是我认识的一个真正喜欢考试的人。有时我认为我这样穿衣打扮很好,原因就在于这件事特丽娜不会,她不会混搭,她喜欢穿套头毛衣和牛仔裤。她觉得聪明的人首先要会熨牛仔裤。
父亲说我是个“怪人”,因为我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说我像莉莉姑妈--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我总是被拿来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相比,这事真别扭。我穿着紫色靴子下楼时,父亲会对母亲点点头,说:“你还记得莉莉姑妈和她的紫色靴子吗?”母亲会咯咯地笑出声来,就像是领略了一个隐秘的笑话。母亲说我有“个性”,这是她对不能完全理解我的穿衣风格的礼貌说法。
除了青少年时的一段短暂时间,我从没想要看起来像特丽娜,或是学校里的任何女孩。直到我十四岁左右,我都更喜欢穿男孩的衣服,现在我倾向于取悦我自己--依据当天的心情穿衣打扮。穿得跟别人一样让我觉得没有意义。我个子小、头发乌黑,照父亲的说法,长着一张小精灵的脸。那不并是指我如“精灵般的美丽”。我并不丑,但我认为没有人会说我漂亮,我身上没有那种优雅的气质。帕特里克想跟我亲热时会夸我漂亮极了,那显然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们认识七年了,彼此知根知底。
我二十六岁了,还是搞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丢掉工作以前,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十有八九会跟帕特里克结婚,生几个孩子,住在离我家只隔几条街的地方。我与你在街上遇到的人没什么两样,除了喜欢奇装异服,个子有点矮以外。你很可能不会多看我一眼。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这句话形容我再贴切不过。
我从没经历过一次正式的工作面谈。特丽娜曾打赌说我一天内肯定找不到一个工作,可那天我走进了“黄油面包”茶馆。我走进去,直截了当地问弗兰克要不要帮手。那是他开业的第一天,他感激得都有点难以置信。
现在,回首往昔,我甚至都不记得跟他讨论过待遇问题。他建议付周薪,我同意了。每年他都告诉我他稍微涨了一点工资,而通常都比我想要的多一点点。
总之,人们在面试时都问些什么问题呢?要是他们要我帮那个老男人做些实际的事情,给他喂饭、洗澡等等,我怎么办呢?赛义德告诉过我有一位男护理负责解决他的“私密需求”。想到这个词,我打了个寒战。护理的具体工作内容,他说“有点不太清楚”。
我走上长长的车道,尽力不去想是否有人从窗口探出头来看。走长车道有个不利之处:它让人不自觉地有低人一等的感觉。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理理自己的刘海,门开了,吓了我一跳。
一个女人,不比我大多少,走到门廊。她身穿白色宽松长裤,在医院常见的那种束腰外衣,手拿一件大衣,胳膊下夹着个文件夹。经过我身边时,她礼貌地对我笑了笑。
“非常感谢你能来,”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们会和你联系。”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中年人,非常漂亮,头发打理得平平整整,看样子花费不少。她穿着衫裤套装,我猜这套衣服的价格比父亲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你一定是克拉克小姐。”
“露易莎。”我伸出一只手,这是母亲要我记住的一件事。现今的年轻人从不主动伸出手,父母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过去你很难想象打招呼仅是一句“你好”,或者更糟的,一个飞吻。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会喜欢一个飞吻。
“好的,进来吧。”她尽可能快地把手从我的手中抽出去,不过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好像在对我做评判。
“你能来一下吗?我们到起居室去谈。我叫卡米拉·特雷纳。”她看起来有些疲惫,同样的话语估计她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
我跟着她来到一个大房间,落地长窗从天花板直垂到地板。厚重的窗帘从巨大的红木挂杆上优雅地悬挂开来,地板上铺有图案复杂而精巧的波斯地毯,空气中充满蜂蜡和古式家具的味道。到处都是精美的小桌子,锃亮光洁的桌面上摆着装饰性的小盒子。我一时恍惚,不知道他们家到底在哪里沏茶。
“你做护理很久了吗?”
“呃……实际上,我从没做过护理,”耳边仿佛传来了赛义德的声音,我赶忙加了一句,“但是我相信我能学。”
“你知道什么是四肢瘫痪吗?”
我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被困在轮椅上。”
“这样说也可以。有程度各异的四肢瘫痪,但我们现在谈论的情形是双腿完全丧失活动能力,手和胳膊的功能也非常有限。你会在意吗?”
“唔,显然,不像事主本人那么在意。”我笑了笑,不过特雷纳夫人依然面无表情。“对不起--我并不是说--”
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特雷纳夫人又看了看文件夹:“你多大了?”
“我二十六了。”
“前一份工作你干了六年?”
“是的。您可以看看我的推荐信复印件。”
“嗯……”特雷纳夫人拿出复印件,眯起眼看了看,“你原来的雇主说‘你的在场让人感到温暖、亲切并且愉快’。”
“是的,他净说我的好话。”
“你有没有职业抱负?这是你达到某个目标的踏脚石吗?你有想追求的职业梦想吗?”
我茫然地看着她。
这是个有玄机的问题吗?
“我……我真的还没有想那么长远。自从我丢掉工作,我只--”我含糊地说,“我只想再工作。”
这听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什么样的人来面试时,会连她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清楚?特雷纳夫人的表情暗示我,她跟我想的一样。
她放下笔。“那么,克拉克小姐,为什么我要雇用你,而不是,比如,前一位候选者?她在照顾四肢瘫痪的病人方面有过很多年的经验。”
我看着她。“嗯……老实说,我不知道。”对此她沉默了,于是我又加了句,“我想那是您自己的主意。”
“对于我为什么要雇用你,你一个理由都给不了吗?”
母亲的脸突然模模糊糊地浮现在我面前。想到要穿着被毁坏的套装回家,并且又一次面试失败,我就难以承受。这份工作每小时的报酬超过九英镑。
我挺了挺身体。“嗯……我学东西很快,我从不生病,我就住在城堡的另一边,而且我比看上去要更强壮……我应该有足够的力气搬动您丈夫--”
“我丈夫?你要照顾的不是我的丈夫,是我的儿子。”
“您的儿子?”我眨了眨眼,“嗯……我能吃苦,擅长跟各种人打交道,而且我会泡茶。”我胡乱说了一通,然后陷入了沉默。想到她的儿子瘫痪了让我有些心烦。“虽然我爸爸认为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本领,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被一杯好茶搞定……”
特雷纳夫人看我的方式有点奇怪。
“对不起,”我突然意识到我刚才说的话,结结巴巴地说,“我并不是说……截瘫……您儿子……的四肢瘫痪……能够通过一杯茶治好。”
“我得告诉你,克拉克小姐,这不是一份永久性的合同,最多六个月时间。这也是为什么薪水……与之相称。我们想吸引到合适的人。”
“相信我,如果您在一个鸡肉加工厂日夜倒过班,那么即便在关塔那摩湾工作六个月都会变得极其有吸引力。”噢,闭嘴,露易莎。我咬住嘴唇。
不过特雷纳夫人似乎并没有在意。她合上文件夹:“我儿子--威尔--在两年前的一次车祸中受伤。他需要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大部分工作由一位受过专门培训的护士承担。我最近回到了工作岗位,需要一名护理员白天在这里陪伴他,照顾他吃喝,大体上帮帮忙,并且确保他不会伤到自己。”卡米拉·特雷纳低头看着她的膝盖。“至关重要的是,陪伴威尔的人,能肩负起这份责任。”
她所说的每件事情,甚至她强调所说的话语的方式,仿佛都在暗示我的愚笨。
“我了解。”我收拾起我的包来。
“那么你想做这份工作吗?”
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一开始我还以为我听错了。“您说什么?”
“我们希望你能尽快开始。每周付一次薪水。”
我一时语塞。“您情愿雇用我而不是--”
“工作时间相当长--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有时会更晚一点。严格说来没有午休,不过他的日常护理员内森会在午饭时间过来照顾他,你就会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您不需要懂医学的护理吗?”
“威尔有我们能提供给他的一切医疗护理,我们想找一个健康活泼的人陪伴他。他的生活……非常复杂,关键是,能够鼓励他去--”她突然停住了,目光落在落地长窗外面的什么东西上。最后,她转向我。“噢,这么说吧,对我们来说,他精神上的安宁与身体上的舒适同样重要。你明白吗?”
“我想是的。我需要……穿制服吗?”
“不用,千万别穿制服。”她瞥了眼我的腿,“不过你最好能穿……稍微不那么暴露的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夹克衫,它移动了位置,露出一大片赤裸裸的腿。“这……真抱歉,它裂口了,实际上这不是我的衣服。”
特雷纳夫人似乎并没有在听。“一旦你开始工作,我会告诉你要做的事情。威尔现在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克拉克小姐。这份工作对心态的考验与对你专业技能的考验一样多。那么,明天我们能见到你吗?”
“明天?您不想……您不想让我先见见他吗?”
“威尔今天心情不佳,我觉得我们最好明天再开始。”
我意识到特雷纳夫人已经在等待送我出门,站起身来。
“好的,”我边说边向下拽了拽母亲的夹克衫,“嗯,谢谢您,明天早上八点见。”
美妙之地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意识到他的问题不仅仅是被困在轮椅中,不仅仅是失去身体上的行动自由,还有一种反反复复永无止境的羞辱和健康问题,是一系列的危险和不便。要是我是威尔,我也会相当可怜。
但是天哪,他对我坏透了。不管我说什么,他的回答都很尖锐。如果我问他是否够暖和,他会反驳说要是他还需要一条毛毯他完全有能力让我知道。如果我问吸尘器有没有吵到他--我不想打扰他看电影--他会问我,难道我有什么办法让吸尘器吸尘时不出声?我喂他吃饭时,他抱怨食物要么太热要么太凉,抱怨他上一口还没有吃完,我就喂他下一口。他有能力曲解我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他让我觉得自己简直蠢到了家。
在这两个星期里,我已经学会了面无表情,我会转身去另一个房间,尽可能少地跟他说话。我有些恨他,我确信他知道这一点。
我没想到我会如此怀念我的前一份工作。我想念弗兰克,想念早上他看到我到达店里时那副高兴的神情。我想念那些顾客,那伙人轻松的聊天像温和的海水在我身边起起伏伏。这间房子,漂亮奢华,却像死水一样寂静无波。六个月,当我难以忍受时我会低声重复,六个月。
……
五月是个奇怪的月份。报纸和电视上有关“死亡权利”的新闻铺天盖地。一个饱受退行性疾病折磨的女人说如果她承受不住痛苦要求丈夫陪同前往“尊严”的话,希望法律能够保护她丈夫。一个年轻的足球运动员劝说父母带他去“尊严”,然后自杀了。警方也卷入了进来。上议院将会举行一场辩论。
我看新闻报道,听来自反对安乐死的人们和有名望的伦理学家的司法论证。我不太清楚我站在哪一边,因为论证看起来跟威尔毫不相关。
与此同时,我们渐渐增加了威尔的外出活动,也去到了更远的地方。我们去过剧院,跑到路上看莫里斯舞(威尔一本正经地看他们的铃铛和手帕,因为吃力,他脸色稍微有些发红),有天晚上我们还开车去了附近一所豪华住宅听露天音乐会(他听得比我更起劲),我们还去了电影院,但由于之前我没有做充分的调查,后来看了一场以一个身患绝症的女孩为主人公的电影。
我知道他也看到了新闻。自从装上了新软件,他用电脑的次数比以前多了,他还知道如何在触摸板拖动大拇指来移动鼠标。这项辛苦的运动让他可以在网上阅读当天的新闻。有天早上,我给他端来一杯茶,发现他正在读那个年轻足球运动员的新闻--有关他是如何一步步夺取自己生命的详细报道。意识到我在身后时,他把屏幕关上了。这个小小的动作让我胸中块垒郁结,整整半小时后才消散。
我在图书馆查找同一篇新闻报道。我已经开始读报纸了。我知道哪些会写得更深入些--那方面的信息并不总是归结于刻板和简明的事实。
那个足球运动员的父母受到了小报的苛评。标题赫然几个大字:“他们怎么能让他死?”我也是这么想的。利奥·麦金纳尼二十四岁,受病痛折磨差不多三年,并不比威尔长。毫无疑问,他太年轻,他怎么知道没有活下去的价值?我读了威尔读过的那篇报道--不是一篇观点文章,而是对这个年轻人的生活中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进行详细调查后写的专题文章。作者似乎采访过他父母。
利奥,他们说,三岁就开始踢足球。他整个的人生就是足球。有一次阻截动作失误,他在所谓的“百万分之一可能性”的事故中受伤。为了鼓励他,他们用尽了所有方法,告诉他他的人生还有价值。可是他陷入了抑郁。他是一名运动员,不仅没有了运动能力,连偶尔动一动的能力都没有,呼吸都需要帮助。他看不到任何乐趣。他的人生痛苦难耐,被感染扰乱,需要他人一直照料。他想念他的朋友,却拒绝见他们。他告诉他的女朋友他不会见她。他每天都告诉他的父母他不想活了,他告诉他们看见他人过着他之前为自己计划的后半生,是一种折磨。
他两次尝试自杀,把自己饿到入院治疗,回到家后他请求父母在他睡着时把他闷死。读到这一段时,我坐在图书馆,拿手捂着眼睛,直到我不再啜泣。
利奥o麦金纳尼死于5月22日,在瑞士一栋公寓的无名房间,穿着他喜欢的足球衣,他父母在他身旁。他弟弟拒绝前往,但是发表了一篇声明,说没人比他哥哥得到了更多的关爱和支持。利奥在下午3:47喝下了致命的巴比土酸盐乳液,他父母说几分钟后他就呈现出了熟睡的状态。四点刚过,一个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观察员宣布他死亡,旁边还有一台摄像机记录下全过程。
“他看上去很安详,”据称他母亲这么说,“这是欣慰的事情。”
警方盘问了她和利奥的父亲三次,他们面临被起诉的威胁。他们家收到了攻击性邮件。她看起来比实际的年龄要老上二十岁,不过她说话的表情中,除了悲伤、愤怒、焦虑和疲惫之外,还有深深的、深深的宽慰。
“他终于看上去又像利奥了。”
内森走后,威尔在厨房找到了我。我坐在小桌子旁边,为他的晚餐削着土豆,当他的轮椅到门口时,我没有抬头。他看了我很长时间,直到我的耳朵在他的目光下变得粉红。
“知道吗?”末了我说道,“我本来应该对你更凶的,我本来应该指出你也什么都没做的。”
“我不确定内森会给我提供特别好的机会让我出去参加舞会。”威尔说。
“我知道这是开玩笑,”我继续说,扔掉长长的土豆皮。“你刚刚让我觉得非常讨厌。如果你们要以我无聊的生活打赌,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和内森就不能把它当做一个私密的笑话吗?”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我抬起头来时,他看着我。“对不起。”他说。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道歉的样子。”
“好吧……也许我想要你听到,想要你想想你在做的事情。”
“什么,我怎么让我的人生就这么逝去……”
“是的,的确。”
“天哪,威尔。请不要再告诉我应该做什么。要是我就喜欢看电视呢?要是我除了看书,什么也不想做呢?”我的声音变得尖刻,“要是我回家就感觉很累了呢?要是我不需要疯狂的活动来填满每一天呢?”
“但是有天你会希望你做过,”他平静地说,“你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做些什么吗?”
我放下削皮器。“你会告诉我吧。”
“是的。告诉你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难为情。我会上夜校。我会接受训练成为一名裁缝或是时装设计师,或是任何将我领进我热爱的东西的事情。”他指了指我的超短连衣裙,受六十年代的服装启发而做的普奇牌样式的裙子,是拿外祖父用过的窗帘布做的。
父亲第一次看见这件衣服时,他指着我嚷道:“嘿,露,把衣服拉平。”他足足笑了五分钟。
“我会一直寻找我能做的并且花费不多的事情--健身课程、游泳、志愿活动,诸如此类。我会自学音乐,带别人的狗长距离散步,或者--”
“好啦,好啦,我明白了,”我恼怒地说,“但是我不是你,威尔。”
“幸好你不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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